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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王咨目靖康二年四月五日 北宋 · 张邦昌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○一、《三朝北盟会编》卷九一、《靖康要录》卷一六、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四、张邦昌事略、《东都事略》卷一二二
邦昌伏自拜违,已而北去,所遭祸难,不可备详。
仰惟王慈,必蒙矜悯。
昨自燕山九月馀日金师再举之后,杳不闻耗。
至今腊月二十日还阙,以今年正月十五日还城外,方知国家祸变之酷,主上蒙尘于郊外,凡使人一行,尽留不遣。
二月七日,又闻宣金酋之令,遂迁二帝、皇太子太上皇后以下后妃、嫔御、诸王公、帝姬并宗室近属皆行,六宫遂空。
既而又欲洗城,焚烧宗庙社稷。
百万生灵,分为鱼肉。
俄然俾推戴异姓,方免屠城,庙社、景灵宫乃不烧毁。
寻奉少帝御笔付孙傅等,令并依元帅指挥,为万民计,无拘旧分,妄为祸福,速招连累。
于时公卿士大夫号恸军前,以救君父,而邦昌对二太子哀号擗踊,以身投地,绝而复苏。
虏执酋命,终莫能回,度非口舌可争,则以首触柱,求死不能。
又缘甲士防护,昼夜监守,虽欲引绳挥刃,赴井陷河,皆不可得。
岂谓城中之人相与逃死,乃嫁大祸于一身,变出不图,死安足惜?
刘彦宗等赍城中文字,与吴幵、莫俦俱至,邦昌则诃责彦宗,又对众骂城中文武百官为自免之计,逼人以首恶之名,皆受国恩,一旦如此,曾不如蛇雀,尚知报恩?
我若有兵,定与大金相抗,不共戴天。
彦宗等语塞而退。
邦昌遂不复饮食六七日,垂死,而百官陈述祸福,谓事已至此,虽臣民尽死,莫能回二之迁,唯有从权,且与承当此事,则存宗庙,保社稷,景灵像设,皆得无虞,而一城文武百官、亿万生灵,皆得性命,可为后图,岂非忠孝之大也?
若坚持一节,以就死地,而坏了后事,累及二帝,岂得为忠臣乎?
邦昌身为宰辅,世大恩而不能报,主辱而不能死,复何面目以见士民?
然念兴复之计,有在于从权以济大事,故遂忍死于此,欲追二帝之还,而报之于殿下也。
兹幸虏骑已退,道路可通,故差刑议曹之婿蒋师愈、本府内知蔡琳、承务郎程僎赍此,以明本心。
今则社稷不隳,庙主如故,祖宗神御皆幸存全。
伏惟殿下盛德在躬,四海系望,愿宽悲痛,以幸臣民。
续次别差谢克家等间道赍玉宝一纽诣行在,当别贡陈。
夏方暄,更乞倍保玉躬,邦昌无任瞻望激切之至。
四月五日,邦昌惶恐咨目上覆康国大王殿下。
打毬诗 北宋 · 赵佶
七言绝句 押元韵
锦袍骏马晓棚分,一点星驰百骑奔。
夺得头筹须正过,无令绰拨入邪门(原注:绰拨、邪门皆打毬家语。)
宋曹勋《北狩见闻录》 《北狩见闻录》:至真定府,徽庙乘马与二太子并骑入门,前有引旗,写“太上皇帝”,府中两街居人见旗皆恸哭,金人不较也。舍于府园净渊午门。请徽庙看打毬,自二太子以下皆入毬场,徽庙与肃皇后在厅上看,打毬罢,行酒,少顷,侍中刘彦宗具传太子之意,跪奏云:“闻上皇圣学甚高,欲觅一打毬诗。”其请颇恭。徽庙曰:“自城破以来,无复好怀。”遂作一诗写付彦宗云云。
奏请慎密兵机疏靖康元年七月一日 宋 · 胡舜陟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七五、《胡少师总集》卷二、《靖康要录》卷九、《三朝北盟会编》卷五二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臣观虏情狙诈,多方见误。
去秋盛传刘彦宗之亡,彼方且点集人马;
今春敌骑出境,又传吴乞买之亡,而斡离不归传位矣,彼方且休兵于燕山
今又传粘罕亡矣,又曰畏热而归,又曰归救云中。
晋阳城下兵势愈强,军垒愈多,我师之出无不败,则粘罕果归乎?
果亡乎?
虏人误我,使不设备,故其奸计每每如此。
臣窃怪寇出诡道无穷,欲置我于陷阱,而我误于彼,了无一术。
间有臣下所献计画,如行间谍,如设水匮,如招叛亡,如捣空虚,如攻其必救,如分其兵势,三省密院誊报于下,大书文移,有同法令,省台寺监处处有之,安知其无奸细贿达于虏廷?
凡有措画,动辄知之,彼必思所以应之之道,我能制胜乎?
臣愿陛下密谕将帅,严饬武备,勿为所误。
更诏三省密院,凡有事属兵机,勿得降出。
刘待制 宋 · 李弥逊
七言律诗 押灰韵
宦游踪迹信舆台,白首知非愧鲁开
诗卷云烟舒复卷,吏行凫鹜去还来。
雨多风伯漫不省,春半花神小有才。
谁为痴儿无乐事,眼中秀句绝纤埃。
燕山归奏建炎二年 宋 · 赵子砥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二二、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一七、《宋史》卷二四七《宗室传》四
金人讲和以用兵,我国敛兵以待和。
迩来遣使数辈,皆不得达。
刘彦宗云「金国只纳楚使,焉知复有宋也」,是则吾国之与金国势不两立,其不可讲和明矣。
往者契丹主和议,女真主用兵,十馀年间竟灭契丹
今复蹈其辙。
譬人畏虎,啖虎以肉,食尽终必噬人。
若设陷阱以待之,然后可以制虎矣。
上边事善后十策 其二 论彼此形势 宋 · 吕颐浩
 出处:全宋文卷三○四三
臣契勘金人本契丹附庸之国,契丹主天祚侵陵其民,诛求无厌,以致愤怨,举兵交战,遂灭耶律氏
政和年间内侍童贯奉使大辽,得赵良嗣芦沟河,听其狂计,遣使由海道至女真国通好(原注:女真于宣和四年方建国号大金。)
女真既灭耶律氏,兵益众,势益张,知中国太平日久,都无战备,必可图也,遂陷中原,势愈肆横。
二十年间主张国事者,国相尼玛哈也。
为之谋臣者,刘彦宗、固新贝勒、萧三太师、高庆裔、王芮、张愿恭之徒是也。
为之将帅者,斡喇布、扎木、伊都、洛索贝勒、达赉三子、四太子、达赉郎君之徒是也。
谋无不成,战无不克。
横行天下,又近十年(原注:天会三年,金人方盛大。),彼之势可谓强矣。
尼玛哈之性好杀而喜战,用兵不已,昧于不戢自焚之祸。
部曲离心已久,将士厌苦从军,皆讴吟思其乡土。
势必溃散,有将亡之兆(原注:臣于宣和七年十一月陷于金,次年二月得归朝廷。在敌中时,其众每夜嗟叹,皆云与契丹交兵,十年不得归,今又向南去,不知何时到家乡。)
又其性嗜杀,将兵所至,族其强壮老弱,掠其妇女财宝,悖天道,结民怨,穷极已甚,此亦将亡之兆。
刘彦宗、斡喇布、伊都、扎木、国王洛贝勒皆已死,所存者才气皆在数人下。
其将士所有,子女玉帛充牣于室,志骄意满,此亦将亡之兆。
凡此,皆彼之形势也。
我之形势,比之数年前则不同,何以言之?
数年以前,金人所向,我之战兵未及交锋,悉已遁走。
近年以来,陛下留神军政,拣择精锐,汰去孱弱,今二三大将下兵已精矣(原注:臣窃料刘光世韩世忠张俊杨沂中王𤫉下兵数约二十万人,除辎重火头外,战士不下十五万人。)
陛下圣性,精于器械,制作工巧。
数年以来,卑宫室,菲饮食,而辍那财用,修造器甲,今器械略备矣(原注:外域之兵,自来以全装衣甲禦敌。中国甲士,自来止有前后弇心副膊,有皮笠子而无兜鍪,故怯战。臣在河北,尝观太宗皇帝北京武库排垛下河北十七将军器并无全装,今日皆不堪用。祁沟之败,恐由军器不全。)
兵既精,器械又备,将士之心曾经战阵,胆气不怯,勇于赴敌。
故顷者韩世忠扼金于镇江张俊获捷于明州思恭邀击于长桥。
去年金人初到淮南世忠首挫其锋,诸将屡得胜捷。
至于吴玠累次大捷于川口,此我之形势也。
太祖太宗皇帝有兵十四万而平定诸国,遂取天下。
况今有兵十五万,察贼之势如彼,度我之势如此。
若不用兵恢复中原,则必有后时之悔,岂可少缓哉?